【张楚】不可控
是很久以前想写的，张楚约会去旁观法庭审理的脑洞~
希望喜欢XD
《不可控》
张新杰×楚云秀
夏休期的时候他们去约会。
张新杰负责攻略，楚云秀负责满怀期待。
她又从角落里找出卷尺，绕在手指上一个个测过去，提心吊胆地不敢多喝水。
张新杰站在小区门口等她，站成一棵不会动摇的松树。他西装革履，手上提着一只黑色公文包，看起来要去某个严肃的场合。
楚云秀也身穿正装，踩着高跟鞋还矮了他一个头顶。她把自己的包给张新杰拿，是两个人外出约会时的约定俗成。
包是拉链锁，拉锁环上挂着两只小玩偶，塞在包里，只在外面露出柔软的头顶。
一个是风城烟雨，一个是石不转。
“走着去，可以吗？”张新杰温声询问她的意见，看起来把选择权交给楚云秀，嘴上却又狡猾地找个理由，“想和你多说一些话。”不让她拒绝。
天是闷热的天，裹上一层纱布的含糊的晴朗。
楚云秀不爱出汗，她略微仰头，看了一会儿天，说：“那我们捡着荫凉走。”
张新杰点头说好。
没走几步开始变阴，张新杰说，可能要下雨。她也看了一眼，伸出手指戳他的胳膊玩儿：
“请问这位战术大师，自己安排的战术失误感觉如何？”
张新杰还没来得及回答，雨点滴滴答答落下来。楚云秀瞬间笑场，收回胳膊，看他怎么收场。
“没有失误。”他还在抵死不认，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支折叠伞，打开了撑在两个人头顶上，“我的失误率是最低的。”
要给男朋友面子。
楚云秀理解地点点头，挽上他的胳膊，凑近了一起躲在伞下。
楚云秀把手夹在张新杰的腋窝下，暖和。
她不爱运动，又经常熬夜追剧，体质偏虚，每当天气转凉手和脚首当其冲，最先感觉到温度的变化。
张新杰试图调整她的作息，在连着两天早上六点打电话叫她起床后，他发现自己以至霸图全员的手机号都被拉黑。
“等我退役吧。”他只能无奈地如是说。
“没有关系，”楚云秀的头发刚洗，茸茸的，像初生的幼猫在胸口蹭，她抬起埋在张新杰胸膛的脸，眼带狡黠，“离你退役还有好久呢。再说了，你到时候也不一定能早起。”
张新杰侧过脸：“冷吗？”
“嗯，”她慢悠悠地说，绕过一处积水，“有点。”
于是张新杰停下来，让她帮忙撑伞，自己在公文包里拿出一支保温杯和一只塑料水杯。“出来时接的，到现在时间正好。”他倒了些水在塑料水杯里，握在手里粗略地感受一下，递给楚云秀，“暖一下手？”
“这也太AI啦。”她接过，右臂还缠在张新杰的左臂上。
张新杰恍然不觉，只顾得上纠正她：“一点也不。AI会直接告诉你，今天预计有雨，不要出门。而且它不会知道你什么时候会觉得手冷。”
“是的。”楚云秀顺水推舟，“你是针对我专门研发的AI，编码01110803，代号张新杰。”
张新杰的眼睛里也露出一点笑，一本正经地回答：“也可以这么说。”
他们要去约会。
楚云秀没问地点，跟着他一路走到一家法院门口。
张新杰收了伞，稍微筛了筛伞面的落雨，把伞布一块一块折叠好，完全恢复出厂设置。楚云秀也没有问他为什么来这里，去替他和自己做登记。
“来旁听吗？”警卫员打听。
她嗯了一声，签下两个人的名字。
张新杰把雨伞留在门口，带楚云秀去旁听一场离婚案。
等过漫长的开庭宣言，进入双方律师的辩护环节，针锋相对，互不相让。
即将不再是夫妻关系的两个人分坐在法庭两处，距离遥不可及，隔了两席长桌，一个应讯台，和数十年的忍气吞声与不可磨合。男女双方都神情疲惫，不知道是多年的婚姻生活还是漫长的离婚诉讼拉锯战，磨去他们的热情。
他们在争一处房产，不过几十平米，地理位置也算偏僻，是刚结婚时两个人一起攒钱付的首付，又在后来慢慢还清的房贷。后来几经搬迁，这处房产始终没有转手他人。似乎是因为最初几年的记忆过于鲜明与深刻。
一个说自己需要这处房产养孩子，一个说这处房产的一部分应该属于他的婚前财产。辩护律师搬出法律条文侃侃而谈，不失风度；当事人在一旁情绪激昂，风度不顾，从厚重的共同历史中，揪出鸡毛蒜皮的小事。
当年是谁追的谁，是谁送谁礼物，是谁早起做饭，又是谁熬夜等对方归家。当初本该是不计回报的甜蜜举动，如今摇身一变，成为让对方愧疚、进而退步的情感攻击。
早知如今，当初该更付出。
他们随着人流离开，讨论声稀疏。
身后有个女生在和朋友下决心，以后绝对不要结婚。另一个女生在和自己的男朋友转述庭审过程，拉长了调子撒娇说，我们以后绝对不要这样。还有的夫妻对视一眼，在心里放下离婚的念头，懒得当众失态，懒得大费周章，敷衍潦草地匆匆过完余生，反正也不会比现在更糟。
张新杰问：你怎么想？
楚云秀想了想：挺伤感的。
说来惭愧，楚云秀到现在也只喜欢看青春偶像剧，对家庭伦理剧避之不及。她喜欢磕颜值，也喜欢吐槽剧情和台词，也喜欢在视频通话时，让张新杰感情充沛地念台词。
“对于未来、过去我什么都无法确定，唯一确定的是我喜欢你。”
“为在乎的人努力，是不求回报也快乐的，我想为我在乎的人继续努力。”
“如果因为我，害她流眼泪的话，那我宁可永远都没有遇见她。”
“……”
楚云秀乐此不疲，张新杰也愿意配合。
她不怎么去思考更现实的问题，像是婚姻中两个人的角色定位，社交关系的更新变化，几十年后的未来规划。现实的重量在于即使它尚未发生，仅是在心中轻飘闪过，便足以压垮当下。
张新杰应道：是啊，确实很伤感。和电视剧完全不同。
“想说什么？”楚云秀问。
他思考了一下，干脆利索地问她：“会害怕吗？”
“你呢？”楚云秀不问反答。
“会。”他也回答得坦然，“但是……”
楚云秀抿着嘴，不打断他，静静地听他说下去。
张新杰向旁边看了一眼，是他要说什么郑重地请求时的习惯动作。像是多年前他向楚云秀提出交往的请求，视线平移开，看一眼空白墙壁，墙壁上仿佛罗列满他的计划，等他下一秒看回来，仅剩的不安也消失。
她早有预感。
他向她请求，你愿意和我结婚吗？
“你看，就像今天我们出来约会，走在半路遇雨，无可预料，也不可控。我或许能提前准备一把伞，带一杯热水，但到底不会和任何糟糕的事情都不曾发生一样。楚云秀，如果这样，你愿意和我结婚吗？”
“又或者是像我们刚刚旁听过的离婚案一样，我们的热情和坚定会在漫长的时间里化为灰烬，随便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打败最开始的坚决。到时候我们或许甚至记不起我们曾经相爱，只有冷淡的避之不及与痛苦。这些我无法预料，也无法完全避免。这样的话，楚云秀，你还愿意和我结婚吗？”
他总共说了三次，一次比一次郑重，无法当成玩笑话。
而此时他们走到门口，拿起雨伞，准备并肩往家里去。
张新杰在屋檐下撑起伞，发现伞骨折断了一支，听说是某个打完官司的人在门口又打了一架，殃及雨伞。
“这个我更加无法预料。”他沉默一秒，坦率道歉，“我叫车来。”
“不用叫车。”楚云秀笑着说，“我想和你多说一会儿话。”
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另一把折叠伞，交给张新杰，眼神坦率又信赖。
“是的，我愿意。”
END
*文中出现的电视剧台词来自《王子变青蛙》。
秀秀的雨伞是指她也会像张新杰一样，努力避免婚姻中的不可控。
